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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在精神病院當(dāng)017號病患》 佐野仙人

“回房間之前到醫(yī)務(wù)室去換個藥吧。”,顧格看著我說道。

“換什麼藥?”,我不解的問著他。

顧格示意我看向我插在兜裡的手,我有些疑惑的伸出了手,入眼的是左手上纏著一圈圈紗布。

“這……這什麼?”,我覺著有些好笑,要不是顧格提出來,我壓根沒注意看自己的手。

“玻璃劃的。”,說著,顧格站起身看著我,示意我跟著他去醫(yī)務(wù)室一趟。

我起身縮了縮脖子,降溫了,請冷清冷的。

乾咳了兩聲,我跟在顧格身後到了醫(yī)務(wù)室,一進門就看見了較熟悉的兩個人——柳悅和張謙玨。

“柳護士張醫(yī)生晚上好。”,我禮貌性的打著招呼。

張謙玨點了點頭,道:“晚上好,是來換藥的嗎?”

我點了點頭,目光落在柳悅身上——怎麼著看她表情,貌似我招惹到了她似的。

我按著張謙玨的指示坐到了靠椅上,看著他拿出了包紮工具,緊接著拿著鑷子剪開了我手上包裹著的紗布。

待紗布拆開來,我才看見手掌上有一條五六釐米長的口子,已然結(jié)痂了,傷口覆蓋在藥水下面,估摸著還挺深的。

“恢復(fù)的不錯。”,張謙玨說著,用消毒水清洗著傷口表面。

五六天了,估計也好的差不多了吧,畢竟清理時都感覺不到疼痛了。

“給你包紮完我就該下班了,傷口不要沾水,平時手上動作幅度小一點。”,張謙玨囑咐著。

“得嘞。”,我應(yīng)了聲,看著他把那層厚厚的結(jié)痂部分清洗掉了,然後又用棉籤沾了些藥水敷在上面。

在他包裹紗布的時候,我看了看柳悅,她依然站在旁邊冷著臉。

“我得罪她了嗎?”,看著顧格,我打著唇語詢問著。

顧格輕輕搖了搖頭,眼神示意我,一會兒再告訴我。

我點了點頭,配合著張謙玨包紮好了傷口,道完謝後,我和顧格就往宿舍去了。

……

“老顧,柳護士…我是怎麼著得罪她了嗎,怎麼覺著她看我跟看仇人似的?”,我悄聲詢問著。

“可能是因為你用玻璃捅了她的男朋友吧。”,顧格悠悠的開口道。

我疑惑顧格這說的是我嗎?印象中我不是隻‘無意識’的捅了院長嗎?什麼時候捅她男朋友了……

…嘶……等等。

我覺著大腦中有哪根弦崩壞的聲音,不由的愣在了樓梯口。

“等等…等等等等…”,我腦海中飛速的捋了一捋,直接好傢伙了:

“老顧你的意思是……祁圖是柳悅她男朋友??!”

我很是不可置信,再度懷疑自己理解能力有了大餅。

“是的。”,顧格回頭看了看我,輕輕點了點頭。

“我尼瑪…”,我匆匆上前兩步,湊近顧格,壓低聲音詢問著:“這尼瑪不是開玩笑吧?祁圖是柳悅男朋友?!這尼瑪都能當(dāng)她爹了吧臥槽!”

“你這話要是擱柳悅聽到,她估摸著得跟你玩兒命。”,顧格神色不變,一貫用著清冷的嗓音開口。

“不是,我是真的不理解。”

我尼瑪直接黑人問號了都,當(dāng)時柳悅說她有男朋友,結(jié)果她男朋友既然TMD是院長!這兩人怎麼湊到一塊兒去了的,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
“柳悅年紀小,需要安全感,喜歡成熟帥氣大叔我理解,但祁圖呢?他是哪點沒想開,竟然TMD吃嫩草…我真的無法理解,離了個大譜。”

我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抱怨著。

“愛到深處自然離譜。”,顧格冷不丁的來了一句。

我真心覺著離了大譜,比離譜媽給離譜開門還讓人覺著離譜。

……

打開房門,顧格開了燈,房間頓時亮堂了起來。

我徑直躺在了床上,將腦袋埋進了枕頭裡。

想不通,著實TMD想不通。

‘情人眼裡出西施,相看兩不厭。’

“要喝熱水嗎?”,顧格詢問著我。

“不想喝。”,我搖了搖頭,嘆道:“想來個一醉解千愁。”

顧格沒應(yīng)聲,可能他知道他自己只有花茶沒有老白幹什麼的吧。

將腦袋埋的更深了一點——不幹了,我要捂死我自己了。

耳邊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,我以為是老顧又出去打熱水了,結(jié)果下一秒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:

“真真!!”

我還沒來得及起身,下一秒就感覺整個人被泰山壓頂了。

“我、尼、瑪!”,我頓時感覺五臟六腑都要擠出來了似的。

“喲,曹行行,你再不起來你家真真就要被你壓死了。”

掙扎間,我聽見了江陽的聲音。

“起開我開!”,我一個翻身推開了曹行,坐起身一巴掌呼在了她腦門上。

“你丫敢誅殺大哥!”,我沒好氣的看著他。

“曹行可能是成長了吧,想要謀財害命。”,江陽調(diào)侃著,拉著椅子坐到了一旁。

“我沒財,就一條爛命。”,我無奈的笑了笑,推了推曹行,示意他一邊兒玩兒去。

“現(xiàn)在心情好多了吧。”,江陽靠坐在椅子上,翹起了二郎腿。

“嗯,是挺不錯的。”,我回答著。

“也不知道剛才是誰睡懵了,擱這兒給我整emo那一套呢。”,江陽侃笑著說。

瞧瞧,這話說的多見外,我那哪兒是搞emo那一套啊,我當(dāng)時是真心覺著難受,心情賊啦不好,加上整個人也是懵逼狀態(tài)。

“不要笑話我了,我臉皮薄。”,我擺了擺手,伸了個懶腰。

“你臉皮薄,就我臉皮厚的能防煙花似的。”,江陽好笑的說著。

我頭一次發(fā)現(xiàn)這人還挺會內(nèi)涵人的。

無奈的笑了笑,將目光移向了窗外。

外面天已經(jīng)徹底黑了,能看見樹木隨風(fēng)搖晃著。

“對了,什麼時候來的電?”,我輕聲詢問著,睡一覺醒來,有種與時代脫節(jié)的感覺。

“就前兩天吧,唯一的好處是晚上上廁所再也不用擔(dān)心踩著不該踩的東西了。”,江陽說道。

我被這話嗆笑了,具體的那個不該踩的東西,心知肚明就好。

不過咱沒得說,那玩意兒我還真沒踩到過。

“對了,聽院長說,明天貌似要去進行社區(qū)活動。”,顧格端著一杯熱水,突然提醒了一聲。

“什麼社區(qū)?”,我和江陽同時問道。

“明天陽光星期四,好像得搭班車去陽光社區(qū)。”,顧格坐到了床沿上,儼然一副老大爺品茶的模樣。

陽光星期四我熟,但那什麼陽光社區(qū)我是真的曉不得,簡直是聞所未聞。

“陽光社區(qū)啊。”,江陽若有所思的說道:“就是那個離這裡好幾十公里,去了然後撿垃圾和幼稚園小朋友待在一起做手工遊戲的陽光社區(qū)嗎?”

“貌似是的。”,顧格點了點頭。

“好傢伙。”,我由衷的感嘆了一句,光聽江陽說,我就覺著挺無聊的:

“能申請不去嗎,我覺著我會無聊到死。”

“貌似不能。”,顧格回答著:“全員參加,被分配到不同的社區(qū),主要是保護環(huán)境然後感受最純稚的感情。”

“得,嘗試一下,把明天想象的美好一點,還是有些期待的。”,我說。

江陽似是認可的點了點頭。

……

哥兒幾個有一茬沒一茬的搭著話,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。

我們面面相覷著,隨後江陽起身打開了房門。

門口站著的竟然是護士長,我不由的呼吸一窒——不可能又是來說教我的吧?就因為我捅了她上司?我不…服氣。

“沒死就行。”

護士長徑直走進屋,說了一句。

我真心懷疑她是來找茬的,不是來說教我的話我當(dāng)場表演無保護措施十米高空蹦迪。

“別被餓死了。”,護士長面色不改的說著,將一包用黑色塑料袋裝著的東西放在了桌上,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。

我跟江陽面面相覷著——就…就這?不可能啊,她既然沒說教我找我茬?這不真實…

她就應(yīng)該臭罵我一頓然後秋後算賬關(guān)我緊閉的啊。

“這是拿的什麼來?”,江陽問著,隨後打開了那個黑色塑料袋。

一時間我腦海中冒出了一些千奇百怪的想法,直到袋子裡面的東西映入我眼簾。

“麵包??”,我看著袋子裡面的東西,頓時有些百思不得其解:

“所以她這麼晚敲響我們房門就是為了拿麵包來?”

江陽看了看,悠悠點了點頭:“貌似是的。”

“…沒點,小紙條什麼的嗎?比如上面寫著告誡之類的話語?”,我有些不可置信。

護士長像是會給人送麵包的人?還是我這個她眼中的攪屎棍?

“有幾個麵包,還有兩瓶水。”,江陽說著,拿出一個麵包隨手扔給了我。

我順手接過看了看,草莓味的,看著還真就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麵包罷了。

“這感覺,就像後媽的毒蘋果。”,我侃笑一聲,將麵包遞給了曹行。

“得了吧,你以為你白雪公主啊。”,江陽無奈的笑了笑,起身伸了個懶腰,隨即招呼曹行道:

“走,曹行行,咱回去睡覺了。”

曹行看了看我,我示意他快跟上江陽。

“真真晚安!”,曹行將麵包塞進了兜裡,用成熟的嗓音說著稚嫩的話語。

“晚安晚安,古德奈特。”,我飈了一句中式英語。

“二傻,兜裡揣的鼓鼓囊囊的,想私藏起來啊?”

出門前,江陽拍了拍曹行的腦門,逗趣的說著。

“不對不對,明天和傑傑一起吃!”,曹行推推搡搡著,不讓江陽碰他。

“喲,模範朋友啊,那我呢,我也想吃怎麼辦?”,江陽問道。

“不給你吃!”,曹行應(yīng)著,飛速的跑出了門。

“嘿,白眼兒狼。”,江陽沒好氣的笑著,不忘帶上了房門。

……

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,我又瞅了瞅那個塑料袋,確實只有一些吃食,但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
護士長竟然會好心的給我送吃的。

“她,這這這。”,面對護士長突然的‘怪異舉動’,我驚的有些語無倫次:

“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啊,我以為她會醜罵我呢,這不符合常理啊。”

“可能,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吧。”,顧格說著,仍舊在品著茶。

我好想問他大晚上喝茶他是打算熬通宵嗎,但我沒問,覺著也沒那必要。

但咱回過頭來說,護士長這一舉動還挺暖心的,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動的,只是對於她突發(fā)奇想給我送吃的這事兒,我覺著有些莫名其妙。

就好比,無功不受祿。

按理說她才給了我忠告我就在院長那兒犯了事兒,還是犯在院長本人身上的…按道理說護士長真得臭罵我一頓然後說我有暴力傾向關(guān)我十天半個月緊閉的。

我有些慌,害怕這一餐就是斷頭飯,指不定她秋後算賬恁我呢?

“你別想太多,護士長是知道你有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,所以才跟你送的麵包來。”,顧格說著,終於放下了茶杯。

我點了點頭,有時候吧,可能真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,看護士長長的兇神惡煞的,其實貌似還是一個不錯的人。

算是我誤會她了吧。

“你多多少少吃點兒,一會兒該關(guān)燈了。”,顧格說著,拿好洗漱用品就要踏出房門。

“我不餓。”,回應(yīng)著,我翻找出洗漱用品,跟著顧格往走廊盡頭去了。

此時洗漱臺上還有零零散散幾個人,有的在用牙刷柄刷牙,有的用搓澡的東西在搓臉,還有勝者,乾脆不洗漱了,對著鏡子罵罵咧咧吵架去了!

說實話,有被這一幕汗顏到。

雖然身在井隅,但我還不能感同身受。

用牙杯裝好水,擠好牙膏,邊看拿哥們兒和鏡子裡的自己吵架邊刷著牙。

撇開其他的不說,往好的方面想,這群孩紙還挺,可愛的。

“兄弟,你這樣使用牙刷,磕牙嗎?”,我詢問著旁邊用牙刷柄刷牙的高個子。

他扭頭看了看我,隨即大笑著拍手。

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。

“嘿嘿嘿,傻/逼!牙刷都不會用!”,他指了指我,拍手笑的猖狂。

我直接黑人問號,看著他連嘴上的泡沫星子都還沒清理乾淨(jìng),就一股腦收拾好東西,溜兒煙似的跑了。

得,怪我多嘴了,被一個憨憨diss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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