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羅白帆帶著元友回到了局裡。
上次那個精幹帥氣的小夥蘇軼,遞給了羅白帆一份報告,上面寫著關於後山礦洞屍體和大樹洞女屍相關人員的報告。
羅白帆幾下便翻完了,因為當初在發現屍體之後,他調查的內容早就大概瞭解了,他抬頭對蘇軼說道。
“那陳魈呢?陳魈還沒叫局裡嗎?”
元友驚惑的看向羅白帆,“跟陳魈這孩子還有關係?”
羅白帆點了點頭,把報告遞給了元友。
元友接了過來,目光向紙上看去。
第一份報告。
後山礦洞屍體,體貌特徵,尋查屍源,跟報案的一名17歲失蹤男子相符合。
姓名餘濤,外號黃毛,輟學,無業。
在果樂道一帶結幫拉派,十四歲時,因打架鬥毆,尋事滋事,捅傷他人,被刑事拘留,成為少年犯,16歲出獄,不思悔改,繼續在社會上混。
死因,失血過多,頸部有多處明顯傷痕,喉管被割斷,頸部動脈血管處有咬痕,咬痕情況不明,從四肢皮下出血點檢測,生前疑似被倒吊過。
檢測致命傷是頸部動脈失血致死。另外屍體口腔內,牙齒部分連帶牙根一起脫落,牙齦處沒有外力傷痕,不屬於舊傷,由內自行脫落,情況不明。
失蹤日期為1997年12月11日。
相關人員
北寒三中高二文科二班
王娜??陳魈?卓藝萱。
卓藝萱為二號屍源。
屍體頸部有明顯咬痕,但牙印對比暫無合適齒痕配比,身體無明顯傷痕,渾身血液失量大於百分比九十以上,死因失血過多,但區別於特異性失血。情況特殊,罕見,需要待查。
失蹤日期為1997年12月11日。
以下均為果樂街混混
馬小戶,外號小驢(一同失蹤,至今未找到。)
王小飛??王大力(目擊現場人員。)
...,...
元友看到這裡,沒有繼續往下看,他們一起在特案組辦公室的黑板上,開始畫一些人物以及事件的軌跡。
蘇軼把這些人物的名字寫到了黑板上,開始解讀報告。
“王娜跟卓藝萱還有陳魈是同班同學,王娜跟卓藝萱是好朋友,據我們調查,這兩個人在班裡欺負這個叫陳魈的女生,這屬於校園霸凌。”
接著蘇軼把卓藝萱和餘濤連在一起講道。
“卓藝萱找王娜聯繫餘濤,給他一筆小錢,讓他們這個混混團伙進校欺負陳魈。
在1997年12月11號晚上7點多,餘濤夥同馬小戶,還有王小飛和王大力一起來到校園小巷道,把陳魈約了出來,想非禮她,給她造汙名。
據現場目擊的王小飛和王大力供述,這個女孩特別奇怪,什麼都沒有幹,但是餘濤和馬小戶動作奇怪,滿嘴都是血,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當時看情況不對,太害怕丟下那倆人跑了。
王小飛和王大力都不清楚,餘濤和馬小戶之後的去向。但是王小飛說,後來在果樂街還遇到過陳魈,她就和有氣功一樣,人不動就能打傷他們。”
羅白帆打斷了蘇軼,“這些人會不會瞎編亂造?老實交代了嗎?”
“看起來他們不像是說謊,兩個人供述一致,而且後來的王娜也提過這個事,說卓藝萱的頭髮也是當著陳魈的面自己掉了,還有她的手就和誰控制了,還揪了一把卓藝萱的頭髮。這幾個人不能串供成這樣吧!”蘇軼認真的說道。
羅白帆看向了元友,“老元,普通人能這麼神嗎?”
元友也不知道,“我是沒見過,不過大千世界,無奇不有,誰知道呢,你繼續說。”
“卓藝萱是這次校園霸凌的主使者,錢是她付的,但是沒傷著陳魈。
餘濤和馬小戶同時失蹤,只是發現了餘濤的屍體,馬小戶去哪去了,不知所蹤。
而卓藝萱和餘濤還有馬小戶,都是同一天晚上失蹤的,只是時間段不同,而他們其中的卓藝萱和餘濤,不光是同一天失蹤,被害後的屍檢中,也有相同之處,脖頸處都有咬痕,卓藝萱表現的更詭異一些,身體裡沒有一滴血。
這種不在科學範疇之內的情況,給案件偵破會帶來難度,而且我們現在深度懷疑,這三個失蹤的人跟陳魈有很大關係,現在就等您下令傳喚了。”
“明天可以把人接過來,但是別太驚動學校,影響不好。”
“是!”蘇軼走了出去。
羅白帆點了一根菸,元友翻了翻一些照片,
“你是不是早知道陳魈這孩子?”
羅白帆點了點頭。
元友說道。
“我就說,上次超度於輝的時候,你盯著的眼神就有些異樣,你早知道她跟這幾起案子有關?”
“反正跟她脫不了關係,她有作案動機,她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。而且,只要圍繞著她的,似乎都死了,雖然於輝是自殺的,但我看了看資料,心裡總感覺有點不對勁。
還有那些目擊少年,說她有點特別,這讓我想起了唐昊,還有沈蓯那個案子,總是感到這其中有些相似的地方。”羅白帆置身在他吐出的煙霧中沉思起來。
元友的直覺告訴他,陳魈這個孩子的確有些特別,但要說她身上有害人的戾氣或心懷不軌的舉動,那倒是沒看出來。
不過人隱藏的夠深的話,哪能那麼輕易暴露,元友不由擔心起女兒來了,畢竟女兒和陳魈的關係似乎很好,而且女兒對她這個好朋友很是在乎。。。
北寒三中入夜
今夜沒有月亮,陳魈趴在床邊的桌子上,看著漆黑的夜晚,彷彿希望自己永遠融於這黑暗當中,不被任何人發現。
心中難受的感覺,讓她有一瞬間想就這樣安靜的消失,不再想任何事情,不再想她。
門被推開了,她知道是畹姨。
畹姨輕輕關上門,走到她身旁,看著陳魈一動不動,知道她心情不好。
世間中感情這個坎最不好過,也最難講清楚。畹姨心裡想著,坐到了她身旁。
陳魈慢慢直起身子,轉過身來,臉上多了幾分悽清。
“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。”
陳魈輕嘆一聲。
“畹姨,我們會找到解藥的是嗎?”
畹姨看著她,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解除陰舛人不變成怪物的解藥,這是陰舛人的秘密,為何不能告訴陳魈,畹姨也是琢磨不透,既然上面不讓告訴她,自然是有規矩,她也沒有辦法。
“我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,但是有一點比找到解藥更重要。”
陳魈看著畹姨。“那是什麼?”
“接受自己,如果改變不了什麼,你就要試著接受自己,如果你做不到,找到解藥又如何呢?解除了詛咒就代表你曾經不是怪物嗎?
在漫漫人生路中,不迷失,不會因為不公而走向黑暗,不要讓它成為你的心魔。”
接受自己?可是元化星會接受這樣異於常人,又會最終變成怪物的人嗎?陳魈很是迷茫。
畹姨看著她,“其實你逃不逃避,她喜歡你是不會變的,因為這是真心的喜歡,是不管你是誰,你的性別,你的一切,她都是接受的,而換做你呢?不也是一樣嗎?
可是我又很擔心你們,很糾結要不要鼓勵你和她這樣,因為在整件事情中,你不是被派來談感情的,你要清楚是來做什麼的。
如果在任務裡摻雜著太多的個人情感,就會讓你失去很多判斷力,而如果出現任何偏差疏漏,造成的後果恐怕你不會想看到,比如置元化星於危險當中。
以前如果是單純的監察她也就算了。但是現在不是又出現了別人嗎?
那邊老樓裡的人,到底目的單不單純,在我們還沒查清楚的時候,在我們無法瞭解對方的底細之前,不要在這個事情上糾結了,否則帶來的後果不可估量,還有...有些人是等不起的。”畹姨說完嘆了口氣。
陳魈不是不懂事的人,她明白畹姨的苦口婆心。
只隔著一層樓板的人啊,為何距離會是那麼遙遠。
元化星睜著眼盯著上鋪,她最近總是睡著睡著就醒了,醒來後感覺心中像下著雨一樣,一片冰涼。
她秉著呼吸,幻想自己能感受到樓上的陳魈,雖然她什麼都感覺不到,但她覺著自己的心已經飛在了她那裡,又一次閉上眼睛,昏昏入眠。
夢境一場,眨眼就到清晨。
北寒三中的大門口,早早就站著幾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人,其中穿著便服的那位,正是蘇軼,他帥氣的長相和挺拔的身姿,吸引來不女同學的目光。
他大踏步的走入了教學樓,在四樓跟老師和教導主任交談了一下之後,趙老師便把陳魈從教室中叫了出來。
蘇軼第一次看到陳魈,當下臉紅了。
陳魈今天又沒有紮起頭髮,身材高挑,長而順的髮絲垂到雙肩,但面無表情,有些憂鬱冷漠,精緻而清麗的五官,配著這絲冷酷,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帥勁兒,感覺很特別。
這種漂亮而特別的氣質,換做誰都會被吸引到吧。
蘇軼知道自己有些失態,不由手心出了汗,他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,迅速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,瞬間又恢復了面色。
陳魈只是望了他一眼,眼前這個帥哥,並沒有引起她多大興趣。
還沒等老師介紹,蘇軼趕快對陳魈說道:“你好,我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蘇軼,現在想請你過去一趟,配合一下調查,關於卓藝萱失蹤的事。”
陳魈愣了一下,然後微微點頭。
當陳魈和蘇軼,來到教學樓的前廳門口時,正好遇到了元化星,她剛從熱水房出來,往杯子裡打了些熱開水,杯子是徐君房送的那個。
元化星一開始低頭擰杯蓋並沒有注意到前方的陳魈,而陳魈望向她的一瞬間,便看了那個杯子。
元化星覺著迎面來了人,便抬頭望去,那是陳魈,但陳魈沒有看她,就如同陌生人一般,視而不見。
元化星站住了,即使陳魈的冷漠又深深的刺痛了她,但她沒有像前些日子那麼脆弱不堪,她看著她和一個陌生而帥氣的男生出了校門,上了一輛警車,這讓她忘了剛才的痛?,她的心也隨之跟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