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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青梅竹馬的女書童》 春意闌

甜兒坐在院中石凳上,悲傷不已,暗自垂淚【青梅竹馬的女書童第27章湖畔吹簫;重歸於好章節】。

小廝梁絡進來打了個千,說:“甜小姐,褚公子在外面找您。”

甜兒忙擦乾眼淚,出了門。

褚廣逸一襲白衣,翩然而立。

褚廣逸看到甜兒,溫暖一笑,心中讚歎甜兒的美麗——甜兒也是一襲白衣,絲料柔軟輕盈,襯得甜兒飄然欲飛,驚為天人。

走近時瞧見甜兒眼睛紅紅的,褚廣逸關切的詢問:“怎麼哭了?是不是梁驍欺負你了?”甜兒搖搖頭。

看到甜兒神情落寞,褚廣逸已然猜著這與梁驍有關,和顏悅色地問:“一起出去走走好嗎?”甜兒點點頭,沒有說話。

褚廣逸看到甜兒楚楚可憐的樣子,不禁動容,彎下腰正視甜兒的臉,微笑著說:“走吧,小白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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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瘦西湖畔,褚廣逸拿出洞簫,嗚嗚咽咽地吹起來,簫聲中似有無盡的訴說,微風拂拂,悅音嫋嫋,甜兒心下感懷。

簫聲漸落,甜兒向褚廣逸說起,他的簫聲讓自己想起了秦女弄玉和華山蕭史的故事【注:相傳,春秋時秦穆公的愛女弄玉,她酷愛音樂,尤喜吹簫。一晚,她夢見一位英俊青年,極善吹簫,簫聲可引來鳳凰百鳥,願同弄玉結為夫妻。穆公按女兒夢中所見,派人尋至華山明星崖下,果遇一人,羽冠鶴氅,玉貌丹唇,正在吹簫。此人名蕭史。使者引至宮中,與弄玉成了親。****兩人在月下吹簫,引來了紫鳳和赤龍,蕭史告訴弄玉,他為上界仙人,與弄玉有殊緣,故以簫聲作合。今龍鳳來迎,可以去矣。於是蕭史乘龍,弄玉跨鳳,雙雙騰空而去。秦穆公派人追趕,直至華山中峰,也未見人影,便在明星崖下建祠紀念。】,褚廣逸謙言不敢,笑說自己的簫聲引不來鳳凰,估計倒能引來烏鴉。甜兒不禁莞爾一笑,還是誇讚道:“廣逸哥哥過謙了,你的簫聲情深意切,正可謂‘如怨如慕,如泣如訴,舞幽壑之潛蛟,泣孤舟之嫠婦’。”【注:嫠婦指****】

“對了,廣逸哥哥,你為什麼叫我小白兔啊?”甜兒回想起早上的情景,好奇地詢問。

褚廣逸被她的模樣逗笑了,說:“你穿一襲白衣,眼睛紅紅的,不是小白兔又是什麼?”

甜兒想了想,覺得他想象力豐富,應和道:“我這麼高,當然是大白兔嘍【青梅竹馬的女書童第27章湖畔吹簫;重歸於好章節】!”

說完,兩人都笑起來。

兩人說笑了一會兒,褚廣逸說起當年他給甜兒送完藥便去找父母求情,可終是未能挽留下甜兒,飲恨多年;甜兒也說起自己被趕出褚府之後的事情,愁腸百轉。二人唏噓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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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兒走後,梁驍再也抑制不住,蒙在被子裡哭了許久。

丫鬟繡雲見少爺一直沒起,便進來叫,推開窗時,發現了窗臺上的珠花,拾起來,說:“驍少爺,窗臺上有枝珠花,你看是甜姐姐的嗎?”

梁驍沒有言聲,繡雲自言自語道:“咦,還有朵****和一張花箋——呀,是首詩。”

梁驍聽到,猛地起身跑過來,搶過繡雲手中的東西,看著珠花和****,略有些顫抖地展開花箋,上面幾行瘦金體的字——是甜兒的筆跡:

虎嘯穀風起,龍躍景雲浮。

同聲好相應,同氣自相求。

我情與子親,譬如影追軀。

食共並根穗,飲共連理杯。

衣用雙絲絹,寢共無縫綢。

居願接膝坐,行願攜手趨。

子靜我不動,子游我無留。

齊彼同心鳥,譬此比目魚。

情至斷金石,膠漆未為牢。

但願長無別,合形作一軀。

生為並身物,死為同棺灰。

褚氏自言至,我情不可儔!

梁驍霎時淚流滿面,甜兒字裡行間說得明白透徹,她願與自己生死與共、連理相依。

梁驍後悔不該惹甜兒難過,慌問道:“甜兒呢?”話音未落,便衝到院裡大喊“甜兒”,梁繪趕緊跑過來,告訴梁驍,甜兒和褚廣逸出去了,梁驍用力把****花並珠花摔在地上,把花箋向天上一拋,仰天長嘯:“甜兒,你要折磨死我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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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廣逸和甜兒二人在湖邊走著,就聽身後一人朗聲吟道:“二十四橋明月夜,玉人何處教吹簫——”

二人轉身觀瞧,只見何方站在後面,臉上還帶著戲謔表情,便知他早已看見剛才吹簫的情景了。

甜兒撒嬌地說道:“方哥哥,你捉弄我。”何方開懷大笑。

三人邊走邊聊。何方突然問道:“甜兒,你小時候長得好看嗎?”

甜兒不解,說:“你不是見過嗎?”

褚廣逸也沒明白何方的用意,被吊足了胃口。

“我是說更小的時候,在廣逸他們家那會兒。”何方問。

甜兒想了想,說:“其實我那會也沒有怎麼看見過自己的樣子,即便見過,也早忘了。想來是不好看,面黃肌瘦的,總吃不飽,還要幹一堆活,還捱打,怎麼會好看?”

何方作義憤狀看向褚廣逸,褚廣逸攤開雙手錶示無辜,引得甜兒大笑。

甜兒嬌憨地問兩人:“你們還記得我小時候的模樣嗎?”

何方笑著說:“嗯——也只能說還能看,漂亮就談不上了。”

褚廣逸明媚一笑,卻說道:“好看。”

何方推了褚廣逸一把,說:“問的是小時候。”

褚廣逸面色如常,堅定道:“我說的就是小時候。”

聽著他倆截然不同的說法,看他倆為此爭論著,甜兒回想起幼時的事,感懷今日,心上一陣甜蜜;可想到今日是自己的生日,卻和梁驍鬧了彆扭,對比去年生日的熱鬧歡樂,心下又惆悵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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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梁府,天色已暗下來。

月初東山,星光閃爍。

甜兒仰頭望著蒼穹,忽然餘光瞥見一個身影——身穿青色長衫,立於屋簷,身形頎長——正是梁驍。

甜兒搬梯爬上了屋頂,站到梁驍後側方。

梁驍手持玉笛,妙音飄渺,甜兒聽得陶醉,赫然發現笛尾的紅穗上掛著自己的珠花,還有——一朵****花。

“誰家玉笛暗飛聲”甜兒輕吟著。過了一會兒,梁驍回應:“一片冰心在玉壺。”

繼而轉頭相視,四目相對,一切釋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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