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狗肉館的老闆和老闆娘來到了派出所,他們兩個人的證詞竟然還都不一樣,這讓事情陷入了僵局。
畢竟沒有監(jiān)控的確很難辦,結(jié)案需要證據(jù)。
警察再次問起宋爍:“誰能證明你昨晚在中途離開了?”
宋爍將事先準(zhǔn)備好的回答說出:“我女朋友。”
這一切都是由林一羅計(jì)劃好的,她會為宋爍作證,只要能讓韓文堯和胡義受到應(yīng)有的懲罰。
如今的胡義燙傷嚴(yán)重,而韓文堯作為施暴的那一方必然要付出代價,而林一羅再加以引導(dǎo),他們過去的劣跡斑斑必定會被查出水面。
當(dāng)林一羅來到派出所時,坐在走廊裡的宋爍與她有短暫的眼神交流。
他以犧牲韓文堯和胡義為代價,不過是想要換取自己的安全,這是林一羅和他承諾過的,但事到如今,宋爍也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肯放過他。
他以為只要他足夠聽話,自己就能脫離危險(xiǎn)。畢竟當(dāng)年的他沒有參與過欺凌丞童,他只不過是……沒有幫助她罷了。
但這在林一羅眼中也是不能夠允許的,如果不是宋爍,可能丞童就不會一步步掉入陷阱。
宋爍才是最為惡毒的那一個。
林一羅同樣沒有放過他,在審訊室裡,她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坦露了出來,沒有保留,沒有遮掩,包括死去的付衡,都在這一刻被推向了深淵。
室內(nèi)負(fù)責(zé)審訊的警察在聽到這些真相時的表情在逐漸變化,從震驚到絕望、再到驚愕,他們不得不起身去尋找隊(duì)長彭鳴。
哪怕彭鳴已經(jīng)不被允許負(fù)責(zé)此案,可一聽到林一羅的名字,他還是立刻趕來了審訊室。
“彭警官,好久不見了。”白熾燈下的林一羅對他緩緩地露出了微笑。
彭鳴沉默地坐在她面前,他問出的第一句話是:“為什么在最初沒有和我說出這些實(shí)情?”
“我想要讓你親自身臨其境地感受我的痛苦,這樣你才會理解我把他們一個一個送到你面前的原因。”
“可你自己也同樣要付出代價的。”彭鳴緊鎖眉頭:“教唆犯罪同樣是罪行,你也跑不掉。”
林一羅的笑意反倒更深了一些,“我的人生早就結(jié)束了,不過是想要在徹底結(jié)束之前完成我的使命,我不後悔,也沒有遺憾。”
彭鳴沒有再多說,他只是將林一羅給出的口供推到她的面前,沉聲道:“沒有問題的話,請簽字吧。”
林一羅拿起筆,她沒有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真實(shí)姓名。
“丞愛”。
6.
時間過得極為漫長,椅子上的宋爍一直在等,等得他控制不住地抖著腿,心裡焦慮地更是想要喊叫出聲。
直到身後審訊室的房門終於被推開,最先走出來的人是彭鳴,跟在他身後的是林一羅。
宋爍立即起身,但卻有警察走上前來將他狠狠地按回了椅子上。
“你們幹什么?”宋爍惶恐地看著他們,忽然意識到了什么,他猛地看向林一羅,眼神裡有些許埋怨。
林一羅卻只是釋然的笑笑,彷彿在對宋爍說:這是你應(yīng)得的,也是我應(yīng)得的。
是我們,應(yīng)得的。
7.
付衡的死因很快便水落石出,謝誠總算是無罪釋放,但小朱本以為自己會被捲入麻煩裡,可他等了好幾天,警察也沒有找上門來。林一羅並沒有交代出小朱、李美辰以及陳鈺這些幫手。
在林一羅看來,小朱還年輕,他的人生還沒有開始,哪怕林一羅在最初的確想要讓小朱當(dāng)替罪羊,可隨著時間的推移,林一羅改變了主意。
如果她也變成那樣的人,那她和付衡、和宋爍以及韓文堯、胡義又有什么區(qū)別?
她不願做踩著無辜之人的白骨去求生的人渣,而當(dāng)時她之所以需要幫手,更多的原因在於她還不確定自己能否安全。
倘若付衡一死她就被發(fā)現(xiàn),那她還如何找出剩下的三個人來完成復(fù)仇?
是等到宋爍咬上魚鉤後,林一羅才逐漸開始將小朱推出了她的起居。
就連郭宇澤也被她放了一馬。
這些在她看來都是毫不相干的人,他們沒有必要替林一羅承擔(dān)罪惡,他們的人生還有著無限的可能。
但她,她就不一樣了。
打從丞童死去的那一刻開始,她也隨之一起死去了。
留下的只有一個想要為丞童復(fù)仇的可憐女人罷了。
對比之下,無論是李美辰還是陳鈺,她們都有著孩子,林一羅更不想讓她們的孩子失去母親。
她懂得沒有母親陪伴在身邊的滋味,自己不願體會的痛苦,又何必讓下一代去感受呢?
一切只管在她這裡結(jié)束就可以了。
也許,她最對不起的人,只有李鐵。
在看守所裡,李鐵來看望過林一羅。隔著透明的玻璃,李鐵不需要拿起話筒,林一羅只需要看著他的手勢。
他告訴她:3年而已,很快就會過去,到時候你還很年輕,還有很多機(jī)會呢,我的絞肉廠也可以留給你來做,放心,只要有我在,你就餓不死。
林一羅望著李鐵的眼神裡充滿了感激,但她很快就低下頭,什么也沒說,只有肩膀在微微顫動。
沒人會告訴她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,從始至終,老力和俊萍都沒有出現(xiàn)看望她,就連判刑結(jié)果公之於眾時,他們兩個也都如同陌路人。
從沒感受過家庭溫暖的林一羅的一生,就只有丞童和李鐵這兩個人是最為重要的存在。
一個已經(jīng)死去,一個,還可以成為她繼續(xù)活下去的動力。
或許只有在彭鳴將另外三人的刑期告知林一羅的時候,她終於露出了安心的笑臉。
宋爍,1994年生,男,因誘騙多名女性、參與多起性侵案,同時涉嫌詐騙而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。
韓文堯,1993年生,男,參與並設(shè)計(jì)迷姦約30名女性(含未成年女性),誘導(dǎo)被害人自殺、輕生而被判處有期徒刑15年。
胡義,1994年生,男,參與多起強(qiáng)姦案(含未成年女性),手段惡劣、卑鄙,被判處有期徒刑15年,無假釋。
付衡,1995年生,男,系多起案件主謀,由於犯罪人已死亡故不再被追究刑事責(zé)任,但存在民事賠償,由死者父親承擔(dān)全部賠償金額。
丞愛,1995年生,女,因涉嫌使用藥物謀害他人性命致被害者加速死亡,但自首與指認(rèn)強(qiáng)姦犯罪者有功,故被判處有期徒刑3年。
凝視深淵的同時,深淵也會回應(yīng)這份凝視。
林一羅抬頭看向鐵欄外的天空,竟下起了雪。
她彷彿度過了一個永遠(yuǎn)都沒有盡頭的冬天,好在雪落無痕,冬時將盡,初春就要來臨了。最近轉(zhuǎn)碼嚴(yán)重,讓我們更有動力,更新更快,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。謝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