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世界很危險,充滿著誘惑、暴力、陷阱,一步踏錯,可能需要的就是用一生來彌補。但人又怎麼可能不犯錯呢?只要及時回頭,不要像我一樣,執迷不悟才好。有些人看似活著,其實他已經死了,早些認清,反而可能是最好的結果,如果糾纏不放,就像我這樣,最終害人害己,有些事情看似還在繼續,其實它已經有結果了,見好就收,不要貪戀更多的結果?!贬彳娭钢腔闪嘶覡a的樹妖,又總結道:“樹挪死,人挪活!”
“好一個樹挪死,人挪活!說得好!”後軍只希望聽自己話的這些年輕人們,不要只將眼光放在戰績上,他的故事同樣有著慘痛的教訓,因此才如此總結,卻沒想到引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的讚美。
眾人將目光轉向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,看到一個赤腳大漢從林中走出,手中還提了一個兔獐,彷彿就是一個普通的獵人一般。
但顯然,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的眾人沒有誰會認為此人這麼簡單。不由,各個握緊了自己的武器,戒備著。
“嗨,不用緊張。小朋友,可還記得我的聲音?沒有我,你們怕是沒有現在這麼風光吧?”大漢看到大家的狀態,連忙拉著近乎,尤其是對著古風、烏龍裳和胡徒說道。
古風恍然大悟,連忙向眾人示意放下武器,並迎向了大漢,一個稽首,謝道:
“還未當面謝過前輩的指點之恩呢。晚輩古風有理了!”
“謝過了,已經謝過了,呵呵。”大漢將手中的兔獐舉了舉,說道:“剛剛經歷一場惡戰,想必都餓了吧?我們來個燒烤,慶祝一下你們的勝利如何?”
烏龍裳也上前表示感謝,胡徒也少不了做做樣子,算是明確了此人是友非敵。眾人隨著大漢來到一個泉水旁邊,收集了一些枯樹枝,在後軍的火球下,點起了篝火,開始了燒烤。
“遙想當年,你們的胡祖也如你們一般,遊歷洪荒,還將燒烤這種膾炙人口的食品帶到了巫族,現在我們才能在野外如此逍遙?!蹦谴鬂h的口氣蠻老氣的,彷彿他認識胡徒一般。
“前輩還沒有向大家介紹一下您自己呢,您認識胡祖?”古風是領頭人,自然不會讓大漢的話,沒有著落。
“哦,我叫后羿,來自巫族后土部落。我可沒有資格認識你們的胡祖,只不過是聽后土父神多次提到過,才知道此事的?!痹瓉泶鬂h竟是后羿,那個曾經差點代替后土成為土之祖巫的大巫。
眾人知道巫族,更是知道每個部落都有巫祝,加上后土也是人祖之一,對巫族,更是親切許多。尤其是聽對方彷彿知道不少關於胡祖的事情,不由各個精神振奮,紛紛問道:
“前輩能不能給我們講講胡祖的一些軼事?”
“聽說胡祖和後祖關係不一般,是不是呢?”
“......”
后羿很滿意自己這麼快就和這些人族打成一片的本事,一邊烤肉,一邊向這些年輕人開始吹噓起胡徒的一些事情,當然,關於后土的事情,他不便亂講,那可是他們的父神。但胡徒的事情卻不妨礙他的八卦心理,盡撿些胡徒不為人知的一些事情,滿足這些小傢伙們的好奇心。
“......所以,你們的胡祖不僅是個聖人,還是一個發明家,更是一個挑剔的美食家。他與巫族有著如此之深的不解之緣,難怪他同意......,對了,你們聽說沒,他不僅同意巫族在兄弟人族中駐紮,還同意了讓人族到兄弟巫族中去混居?這說明什麼?這說明了在他的眼中,巫族和人族是同族無異,所以,我這次出來遊歷,也想交些人族朋友,有可能的話,邀請大家到巫族去定居,開開眼界。”后羿不著痕跡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,當然,是在一連串的胡徒軼事的基礎上引申出來的,大家也因此覺得是順理成章的事情,而不會覺得這個巫也有著什麼企圖一般。
就像後軍剛剛說過的那樣,洪荒之中,充滿了誘惑、陷阱,他忘了還有一個,那就是陰謀和陽謀。如果說妖族是陰謀的話,巫族的就是陽謀。一切擺在桌面上,憑人族自願,就是胡徒知道也無話可講。
可想而知,此次出動的巫族怕不只是后羿一個,人族的精英歷練舉動一出,怕是驚動不少別有所圖的勢力聞風而動。巫族和人族的關係是如此密切,此事怎麼可能瞞得住巫族?所以,后羿的出現也就順理成章了。
當然,在那六道輪迴裡,剛剛和冥河、后土罷手的接引、準提也不是那麼安靜的遵守胡徒的提議。
“大兄,那位明明是變數,對我等的危害自然無比巨大,你為何會同意他的那些提議呢?而且,還有老師那邊,我們如何解釋?”準提對接引當時擋住他的發言,心裡還充滿了疑惑,所以,在胡徒離開後,終於壓不住,問了起來。
“準提,賢弟,我等看事物,不能只看表象。一切事物皆夢幻泡影,唯有實力才是本質。這我給你講過?,F在的情況,正是驗證了我的這個看法。無論老師還是那個變數,都不是我等可以對付得了的。這是實力所致。所以,我也只能如此,才可保住你我的臉面和利益。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,審時度勢,就是我們的處世之道。我知道你的顧慮,這些都在我的掌控之下,即使是老師,也說不出什麼來。”接引泛泛的解釋給準提聽,卻沒有更深一層的去剖析他的分析。
他不能說兩虎相爭,必有一傷,那樣對鴻鈞就是大不敬。他不能說這個世界沒有親情和友情,只有利益。他不能說保住自己的臉面,就是保住了未來攫取更大利益的先機。這一切,都要靠準提去悟了。
準提在小手段上,一向也是不講什麼臉面的,為了結果,往往會不擇手段。但在大的方向上,準提卻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傢伙。尤其是對接引,那是尊敬有加,從來沒有和接引紅過臉,比之三清,強了不知多少倍。
所以,他一時轉不過來彎子。當時,鴻鈞安排事情的時候,他是首先的發言者,算是鴻鈞的第一個支持者?,F在,他們又成了第一個陽奉陰違者。這讓他總覺得矛盾異常,心中鬱悶想不通。
按他的意思,他們完全可以當時撤走,另尋機會再謀六道。甚至,即使不再謀劃六道,坐著,也可以牽制住冥河和后土,完成鴻鈞交代的任務。但現在,他們顯然是在背叛鴻鈞,和胡徒反而走到了一條道上。這種巨大的反差,讓他心裡像堵了一塊大石般,不好受。
接引在回答完準提的問話後,就閉上了眼睛,顯然是不準備進一步的和他做什麼解釋了。所以,準提只好對接引說道:
“大兄,在六道有你一個就夠了,我想到洪荒中走走,看看,也許另有所見也不定!”
接引點了點頭,表示了同意。
準提也沒有和冥河、后土打招呼,徑自離開了六道,直接來到了崑崙山,他要找三清問個明白,胡徒是不是有給他們聖賢名額,卻被三清瞞下了。
他被氣糊塗了,忘了,崑崙山上只有玉清。上清和太清早就離開了崑崙上,令立道場了。所以,他只能見到玉清。不過,一樣,聽胡徒說玉清已經有了一個聖賢業位,這樣更好。
玉清元始天尊正在講道中,下面坐著的弟子們各個如癡如醉,正體會那玄之又玄的境界,卻被玉清的話打斷了:
“今日講道暫停,你等下去好好體悟去吧。何時再次開講,屆時自有通知!”
下面的弟子紛紛施禮,然後有秩序的退了出去。玉清這是才對廣成子說道:
“你去山門去迎接你西方準提師叔,因他到為師的靜舍來?!?/p>
說完,身影便消失在講道大廳。而廣成子施了個禮後,轉身就來到了山門前,靜候準提的到來。
準提自然不可能直接闖入崑崙山,看到廣成子來迎接,才現身出來。
“弟子廣成子,奉老師之命前來迎接師叔!師叔請隨弟子來,老師已奉茶靜候!”
準提點了點頭,看了看廣成子,不由對玉清的選徒眼光敬佩不已。
來到玉清的靜舍,二聖坐下,廣成子退下,方由玉清開場。
“道友可是稀客,不知接引道友可好?”
準提喝著手中的茗茶,卻答非所問:
“玉清道友,你這茗茶不錯,卻不知從何而來?貧道只聽聞這洪荒之中只有那位聖人才有,貧道卻一直無緣一嘗,沒想到,道友捷足先登,已經可以用來待客了呀!”
此道來者不善呀!玉清心中警惕道。
“呵呵,準提道友有所不知,貧道也只是佔了鄙大師兄的光,也所獲不多。這不是道友來了嗎,所以,貧道才拿出來讓道友也可以和貧道一樣得享此物!”
準提又問道:
“奧,那如若貧道不來或者來晚了,是不是隻能怪自己和此物無緣了,可對?”
玉清當然不知道這準提所問另有所圖,只好穩紮穩打的回答道:
“呵呵,此物貧道雖擁有不多,但道友可以向那位去討些來。相信道友伸手,他不會吝嗇不給的。”
準提用著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玉清,喝完茗茶後,說了聲:
“貧道明白了!”
然後,就起身告辭了。
這讓玉清一頭霧水,實不知這傢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,只好向自己的大師兄請教去了。'