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徒離開天庭,直接回到了人族,神念通知了在人族中潛修的所有散修,讓他們匯聚到河東城,準備參加一個由胡徒主持的修士自由交流大會。
后土隨著胡徒的身影一同回到了人族,在胡徒安排完這兩項事情後,見到了胡徒。
“胡徒,對不起,我當時不得不那樣講。巫族處境你也知道,稍有不慎,就會全族覆滅,所以,希望你能理解並且支持巫族的立場。不過,話是話,實際又是另外一回事。在人族事物上,巫族和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你。”看著站在山峰頂端沉思的胡徒,后土一腔歉意的向胡徒解釋當時的話。
胡徒轉過身看著后土,笑了笑,說道:
“你多慮了,如果我是你,我也會這麼講的。謝謝你和巫族一直以來對人族的支持。其實,你那樣表態才是最正確的,也是對人族最有利的。人族目前已經處於了包圍狀態,不過,這種包圍是假的,沒有哪個敢真正的對人族下手。所以,那些都是紙老虎,用手輕輕一捅,就會出現一個洞。我有信心讓這張紙處處都是洞。我只是在想,我這樣的保護人族,正確不正確。心裡矛盾呀。一方面,我見不得人族受委屈。但另一方面,我這樣保護人族,會不會讓人族產生對我的依賴思想。如果真是那樣的話,我之罪就深了。”
后土不解的問道:
“我等祖巫不是一直以來為巫族的發展提供了類似你的這種保護嗎?現在巫族不是發展的也挺好嗎?你是不是多慮了?”
胡徒搖了搖頭說道:
“情況不一樣,採用的方法就不能相同。巫族繁衍速度緩慢,經不起大的傷亡,所以,你等必須給予他們充分的保護。但,現在的巫族如果沒有了祖巫的保護,還能和妖族相抗嗎?妖族是開放的,巫族是保守的,最終,妖族海納百川,日益強盛。而巫族始終因為祖巫的存在,沒有太多的危機意識和競爭意識,生活方式也很悠然,一旦你等祖巫出事,巫族將走向何方?我不想讓人族也養成這樣的習慣。但我現在看來,人族卻正緩緩朝這方面發展著。”
后土沉思了片刻,也不由憂慮起來:
“是呀,巫族如果沒有了我們這些祖巫,又將走向何方?”
胡徒繼續說著:
“我方才看到那懸崖上的一個沒有靈智的黑鷹母親,竟然將自己那羽翼還沒有長全的四個小鷹全部從懸崖上扔了下去。你猜結果如何?”
后土轉頭朝那懸崖下看去,在懸崖底部躺著三個小鷹的屍首,如果不是胡徒講到,她也不會想到這些屍首背後還有這樣的悲慘一幕。
“我不是沒有靈智的野獸,當然不會採用黑鷹母親的這種殘忍的做法。但,這其中蘊含的道理卻不得不讓我深思。所以,你在天庭說,巫族願意服從諸聖的安排,我還是很高興的。他們估計也很高興。巫族是洪荒最強大的勢力之一,這樣表態說明了什麼?”
后土搖頭表示不知。
“這說明了,巫族一直那硬挺的脊樑斷了。這根脊樑是鴻鈞那一掌的結果。你等祖巫因為普通巫族服軟了。普通巫族卻並不知道,他們賴以為靠的祖巫們已經臣服在了眾聖之威下。所以,他們依然過著和平、安靜的生活。祖巫也不可能將自己服軟的信息告知普通的巫眾。那麼最終,巫族的走向將是祖巫和普通巫眾為生存,與敵同亡。”
后土臉色不虞,對胡徒的幸災樂禍顯然很不高興。
“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。我的意思是說,這才是一個族群應該有的精神,而不是擁有以往那種誰也不服的唯我獨尊的精神。一個族群的領導者要審時度勢,一味的猛衝猛打顯然不可取。但注意培養自己族群不服輸的精神又是必要的。所以,對外有時需要強硬,有時需要服軟,有時需要講究策略一手軟一手硬。而對內,就需要培養族群的危機意識和不服輸思想。只有這樣,一個族群才能擁有抗爭的能力。擁有了與敵攜亡的精神,就會對其他族群產生莫大的威懾,也就自然避免了與敵攜亡的結果。我高興的原因是,看到了一個終於願意面對現實的巫族,一個懂得生存策略的巫族,一個終於成熟的巫族。”胡徒當時的表述的確出了問題,所以不得不解釋一下自己的意思。
后土用眼睛狠狠的挖了胡徒一下,算是接受了胡徒的解釋。不過,她通過胡徒的解釋,也明白了一些,因此問道:
“你的意思是人族還缺少這種精神?而且,巫族下一步應該做的其實就是培養危機意識?對嗎?”
胡徒點了點頭,然後又嘆了一口氣,說道:
“這何其容易呀!”
“那麼你準備怎麼做?”
胡徒搖頭說道:
“我在考慮將人族徹底的化整為零分開。人族聚集到一起,有優勢也有風險。所以,我想,也許人族在這個壓力下,開枝散葉才是正途。”
“諸聖不是想主導人族的控制權嗎?我如此做,也就將人族的利益分散開了,威脅從表面上看來,也小了很多。如此一來,敵人在聚齊力量準備打過來時,人族卻像粟米粒一般,啪的散開了。敵人會發現,他們的傾力一擊,竟沒有怎麼傷害到人族。”
“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,敵人想收拾人族,就需要拉開陣線。一旦陣線拉開,那麼他們的利益也就自然分散了。”
“而且,目前洪荒的大勢,還容不得這麼多勢力為了人族在整個洪荒燃起烽煙。別忘了,巫族仍然是目前洪荒的地之主角。巫族有你在,加上眾巫已經和人族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同盟關係,所以,除非妖族想挑起和巫族的又一次戰爭,他們怎樣來對付這樣的人族?”
“我還準備將部分人族託付給一些散修,同時給這些散修一些好處,如此一來,除非妖族要和整個洪荒為敵,他們只能四目茫然,找不到敵人。要麼敵人遍地,要麼沒有敵人。只有這種情勢,才能化解這次人族的危機。”
后土問道:
“你是不是也有讓一部分人族到巫族部落去紮根的打算?”
胡徒笑著點了點頭,說道:
“我知道,巫族一直對人族的態度很友善,這其中你的作用至關重要。當然也知道其他巫族部落想要什麼。后土,也許你不知道,你的那些兄弟可能在有些事情上也在瞞著你。當然,也在瞞著我。但通過你在天庭的表現,我突然發現,我錯了。然後,我細細的想了想,就知道你的那些兄弟在打什麼主意了。不用他們偷偷摸摸的去做了,我將人族送到他們手上,我們就都不用勞神了。”
“那妖族呢?”后土疑惑的問道。
“妖族?哼!妖族如果本本分分的發展,我不為己甚,適當時候會投桃報李,保他們一下。但如果,他們屈服在鴻鈞的淫威下,敢向人族動屠刀。那麼,就不要怪我當時候落井下石了。”
“我是想說,如果一部分人族願意和妖族走呢?”后土明確了一下自己的問題,再次問道。
“我說到做到。既然要將選擇權交給人族,那麼如果有人族願意到天庭去,我不反對。人族總要經歷一些事情,才能明白一些道理。這不是說教能夠起到作用的,必須用事實來說明,甚至銘刻,才能讓一個族群徹底的成熟起來。”
“你不怕人族如此分散後,最終不再為人了?或者,人與人之間會逐漸複雜起來,甚至到後來會因為一些利益,導致人族內部的爭鬥和征伐嗎?”后土的這個問題可真是一針見血,讓胡徒不由苦笑的回答:
“怕,怎麼會不怕!但怕有用嗎?人類的族群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在壯大,總有一天會發生這種事情的。我想擋也擋不住。我只希望,我留下的一些措施可以到時候起到關鍵的作用,減少這種衝突的損害。”
“我記得你以前好像說過,想塑造一個全新的人類,讓人類不會內鬥不休,而是向外不斷擴展。但你現在又說無法阻擋這個趨勢,只能減少,這不是違背了你當時的初衷了嗎?”
胡徒搖了搖頭,說道:
“我是這麼說過,而且不止一次的說過。我也會一直朝這個方向努力。所以,才會留下我的佈置。有朝一日,人族可以徹底自主的時候,甚至不再需要我的時候,我的佈置就會起到作用。我不會讓人族自相殘殺的。當然,有些出賣人族,已經不能稱之為人族的部分,我會及時處理掉的。這樣,人族就不會出現內鬥不休的現象了。而且,到時候,我會為人族製造一個大敵的。有了內外兩方面的佈置,我相信我能做到。但小的爭鬥還是不可避免的。我也不會自大到,能顧及到所有人族利益的程度。只要有利益的分歧,就難免會有爭鬥。只要這個爭鬥在一定的範圍內,我也不會干涉的。”'